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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也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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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晚會之後,學生會就開始暫時休息,除了在辦公室的值班外,基本都沒有什麽活動。所以,他們這些因為學生會認識的人也沒有怎麽聚在一起,除了在上課路上遇見,打下招呼,也沒有過多的深談。

葉子也繼續她忙碌的生活,上課,打工,圖書館,永遠平凡而忙碌的生活。只是原本她平靜的心在晚會之後,開始有了少許的牽掛。她經常幻想也許在上課路上能遇見某個人,但是他就像失蹤了一樣,連鄭恩琪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她想問,但是卻問不出口,即使她不斷的說服自己,那是因為她當他是朋友,才會想他,她也會附帶想起恩琪啊,但她忘了,那只是附帶而已。

葉子無聊的坐在辦公室裏,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因為現在是星期五下午,很多人在這時候都是沒有課的,都想趕著回家,不願意值班。反正她都是住在學校。所以她就索性跟師姐說,星期五下午由她來值班。

中午的時候,她看著周圍的人興奮的結伴回家。她妒忌也羨慕。她,是個沒有家的孩子。爸爸早就到天國了,姐姐和她愛的人在北京,媽媽再婚,只有她是多餘的人。她不想回去那個已經有其他人氣息的家。

就在葉子沈思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依然是那首《隱形的翅膀》。然而當葉子看到號碼時候,眼神變得覆雜了起來。

那是,媽媽的號碼。

她當沒有聽見的把手機丟在桌子上,但是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非她接不可。

終於,葉子忍不住的接了電話。

“葉子,你終於聽電話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熟悉因為她是她媽媽。陌生,是裏面的語調帶著些生活幸福的聲音。

“……有事嗎?“葉子收拾起平時的保護色,露出原本的自己,冷冷的語調,讓人聽了凍徹入骨。

“……中秋節到了―――“

“我很忙。“葉子知道她的意思,但她想也沒有想的拒絕。

“……回來好嗎?媽媽好想你。“

“沒什麽重要事情的話,就這樣吧。“葉子依然拒絕。

“媽媽真的很想你,你回來好嗎?“葉子的媽媽趙鳳在電話的一旁開始啜泣哀求。

“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別人的媽媽,別人的妻子。“葉子冷漠的說。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她的媽媽,至愛的媽媽是怎樣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叫她滾。原因只是因為她不小心害到她跌在地上,讓她差點流產。她只顧著現在的新家,完全沒有想過那次傷害,她也受了傷,她背上的傷口足足兩個月才好。要不是初夏她們的細心照顧,她可能也活不到現在。

“嗚――葉子,不要這樣。“趙鳳不停的啜泣。她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她也不知道她當時候是怎麽回事。

“你不用哭。“葉子壓抑著心裏的疼痛,深吸了口氣,“放心,我沒有跟姐姐說過我們的事情,姐姐只認為是我自己任性想出來獨立所以才搬,絕對不會知道是你趕我走。反正你已經再婚了,也懷孕了,你就當沒有生過我,畢竟你一直都是疼姐姐的。”

“不,葉子,不是這樣的,媽媽是愛你,真的愛你――“趙鳳崩潰了,她究竟那時候發了什麽瘋會叫她滾。

“就這樣吧”不想再聽她的哭泣的聲音,葉子立刻關機。她閉上發紅的眼睛。阻止眼淚流出來。但是,其實她是那麽的了解自己,她再怎麽的難過,怕是流不出一滴眼淚,因為,她的眼淚已經在被趕出來的那晚流盡。

握緊雙手,她的痛隱隱約約的開始發作。想起從小到大,媽媽對她的忽略,只愛著姐姐,只有爸爸最愛她。爸爸死後沒有多久,連疼她的姐姐離開了,媽媽再婚了,然後,她也離開了。

她一直閉著眼,不敢睜開眼睛,就怕自己看到自己現在孤寂一人,會崩潰。所以她沒有發現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外的李落。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門外有多久,至少在她接起電話時,他已經在了。所以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微皺著眉看著她痛苦的背影,眼裏有他自己所不知道的心疼,忽略自己心裏酸澀的感覺,李落默默的轉身離開。

笑得最快樂的人便是最痛苦的人。李落想起清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想起葉子一直那麽燦爛的笑容,她的快樂和傻勁一直感染著她身邊的人。如今的她,讓他覺得陌生,也讓他覺得難受。究竟,她的笑容背後,有多是的悲傷收藏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晴天……”今天是中秋節,月圓人圓的佳節。可是她卻一個人在快餐店裏打工,一個人在晚上九點的時候,默默的走回家。陪伴著她的只有漆黑的夜色,微弱的路燈和路上偶爾的幾個甲乙丙丁。不,還有剛才老板硬塞給她的一個白玉般的冰皮月餅。如今的她,也即興的為自己伴奏。

回學校宿舍的路仿佛很長,也似乎很短。只是她不再註意,她放空了思緒,邁著大小不一的步伐。月光把她較小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其實初夏叫她跟著她回家。她拒絕了。原因大家很明白,在這家人團圓的日子,插進別人的幸福家庭,不但讓她格格不入,更是自殘形愧。

葉子擡起頭看著那亮得耀眼的月亮,姐姐在北京應該有姐夫陪著吧。真好,起碼不會一個人,一個人該有多寂寞啊。

想到這裏,她突然一驚,一個人?寂寞?她諷刺一笑,不就是自己嗎?究竟這種寂寞是上天給的,還是自己造成的?這個世上有太多可得已卻有不得已的事情了。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忘記過去,那多好啊。

當恩琪開著車從學校宿舍拐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子一個人站在昏暗的人行道上,不時的諷刺的笑,口還不時的動著。要不是認識她,他還真以為是一個瘋子。

“你怎麽在這?“看不過她那有點自憐的表情,他停下車走到她面前。

“恩琪?“葉子也驚訝的看著他,照理說他也應該回家了吧,“你怎麽會在這?”

恩琪好笑的挑了條俊眉,她可把問題丟回給他了。

“我回來拿點東西。你呢?怎麽不回家?“他可不會放過這個問題。他想知道的問題沒有人可以逃避。

“……快餐店要打工,所以、所以我……”葉子低著頭支吾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麽,她在今晚,無法面對任何人。

恩琪望著她好一陣子,突然拋下一句“跟我回家吧。“便拉起葉子的手,不顧她驚呆的表情,把她推進車裏。

“恩琪,你幹什麽?”等葉子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流利的把車開到了馬路上,穩穩的行駛著。

“回我家啊,我家很熱鬧,東西太多了,需要多點人解決。“他說了一個很爛的借口。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的頭頂,一種屬於她的孤寂心情卻湧上了他心裏,他不想讓她一人沈寂在那樣的心情裏。他希望再看見那整天瘋言瘋笑的她。

“這,這怎麽可以。”葉子慌張的拒絕。這是屬於家人的團圓啊,她去了,不是要讓她尷尬嗎?

“放心吧。“他了解她的顧慮,“我家裏來的不只你一個,還有好多‘其他的’人。”事實是這樣啊,只是那其他人是跟他不多不少都有點血緣關系。沒辦法,誰叫他媽愛熱鬧,每次節日一到,都要把家族的人全都叫來,來個大聚會。

“可是――”

“沒有可是了,你應該也還沒有吃晚餐吧?”他瞄了瞄她手上的冰皮月餅,“來我家好好吃一頓,沒有人理你的,他們都會在庭院玩,等你吃飽了,我就會送你回家。”意思是只要看她有多快餵飽自己。

她見車子快速的滑進一個大的鐵門,向別墅的車庫駛去,就不再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但是她的心卻急速的狂跳。

當恩琪不顧她反對的打開車門接她下車的時候,她清楚的感受到原本熱鬧非凡的若大庭院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冒冷汗的低著頭,沒有發現恩琪從她下車的那一刻就沒有放開過她的手。

要是姐姐的話就會儀態十足的問好,身為她的妹妹,怎麽可以差呢?葉子深呼吸了口氣,不就是人嗎,有什麽好怕的,

“大家好,我叫林葉,是恩琪的同學,今晚來打擾了。”說完,她還深深的彎了彎身子。

庭院上的人群又開始熱鬧的談起話來。但是他們的視線卻沒有離開過她,想當而然的,她就是他們的話題對象。

“我們進去吧。”恩琪溫柔的對著身旁緊張得快暈倒的小人兒說。

“嗯。”葉子點點頭,她也想快速的離開。

就在這時,一位美麗的女人挽著一位穩重成熟的男人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小琪,你竟然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訴我?”女人水汪汪的大眼充滿淚水的看著恩琪。仿佛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旁的男人見狀,心疼的撫著女人,銳利的雙眼不悅的瞪了恩琪一眼。葉子看著這對天作之和,她完全不知道身邊的暗流。她敢說,她還沒見過這麽美麗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他們不但外表上,還是氣質上都深深的吸引著人。但是,他們的五官好熟悉,好像再哪裏看過。

恩琪暗自的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會這樣。

“你看,你看,鄭哥哥,小琪對我翻白眼。嗚。。。。。。“美麗的女人仿佛承受了什麽極大的痛苦一樣趴在男人寬厚的胸膛裏隱隱約約的哭泣。

“鄭恩琪――“男人用低沈的聲音警告著,氣勢差點壓垮了葉子。

嗯,這聲音也很熟悉。葉子還在思考著。

恩琪看著前面的男人,對他的氣勢毫不畏懼,他同樣銳利的雙眼瞪回男人,他的高度尚差男人一點,但氣勢卻有過之而不及。但周圍的人越圍越前,身旁的人更是害怕的抖著身體躲在他身旁,突然他心裏冒出一把火,他不想當猴子被人看,更想保護身旁的人。

“爸媽,玩夠了。“鄭恩琪冷冷的叫著面前的一對情人,再用銳利的雙眼掃視了那些已經要進逼過來八卦的親戚。

看到兒子似乎要冒火了,女人眨了眨雙眼,本來盈眶的眼淚就消失不見了,男人本來要發青的臉也變得溫柔起來。

“爸媽?“葉子有點驚嚇的跟著喊起來,這麽年輕的人竟然有這麽大的兒子?

“啊哈哈,乖!!“女人滿意的點點頭,嘟起紅嫩的小嘴說,“你還可以喊我水美,叫他小鄭哦。”

“媽――”他最受不了他媽媽整天愛裝嫩。他尷尬的看了看葉子,發現葉子也在看他。突然的,她忍不住的“撲哧”一聲,開始大笑起來,“哈哈――你們家好可愛哦――哈哈”其他人見狀,也跟著笑起來。只有恩琪苦笑不得的看著她。

水美和小鄭滿意的看著葉子嘴上的小酒窩,她一定是個愛笑的小女孩。

這一晚,是自從父親去世後,葉子過得最快樂最輕松的一晚。而恩琪也在宿舍門禁之前,把她送回去。

含著笑沖完涼,這時候剛好手機響起,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怕是媽媽趙鳳換號碼打來,不敢接。但她還是終於屈服那契而不舍的鈴聲。

“餵?”葉子小心翼翼的接了電話

“幹嘛那麽久才接電話?”李落的聲音淡淡的從電話另外一處傳來,帶了點質問。

“我,剛才在洗澡。”她編著理由,不敢說出真實的原因。

“一個人在宿舍嗎?”他看著漆黑的窗外,問。

“嗯。”葉子點點頭,“你一個人在家?”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嗯。”他的家人和他吃完團圓飯後就去應酬了。

“你看到了月亮嗎?”他轉移了話題,走到窗臺上打開窗戶坐著,微微的秋風吹拂著他的臉。

葉子走到陽臺,看著那高高掛著的月亮,“我看到了,她把天空照亮了。”

“還有微微的秋風呢。。。。。。”她閉著眼感受著秋天的氣息。

李落輕輕的笑起來,不由得哼起了水調歌頭的旋律。接著,葉子也跟著哼起來。

她的心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滿足感,就在這一刻,有一個人,隔著電話,在同一片的美麗夜色中,沐浴著同一個月光,哼著同一首歌,似寂寞卻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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